第(1/3)页 ;沈青鸾的心早就软了。 一头野兽从一往无前的凶猛之中,逐渐抽离出鲁直和笨拙的一面,于血肉之中长出人的脊梁,知廉耻,懂伦常。 没有人比沈青鸾更知道这件事有多难。 盖因放纵过的人要重新步入道德的世俗之中,比从来都是规行矩步的人要更加艰难。 更让沈青鸾震撼的是,他拥有了俗世的礼仪和伦常,却会为了沈青鸾一句话,将他已经学到的东西尽数抛开。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呢? 沈青鸾就这么静谧地看着他,眼底写满让人无法领会的情绪。 可奇异般的,君呈松就是知道,那些复杂的情绪之中,没有厌恶两个字。 只是这么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认知,就让他荡漾了。 线条分明的嘴唇哪怕紧紧抿着,唇角也是往上漾开了一条压不下去的弧度。 沈青鸾心中的沉重仿佛也去了不少,默了片刻,语气轻柔地提起了另一事: “听闻城外凤尾山的山巅之上,七八月间偶尔会开月瓣牡丹,侯爷可曾见过?” 君呈松下意识摇头:“没有。” 下一瞬,却似是打了一个激灵:“不过你若想看,却也不难。” 沈青鸾好似被勾起兴致:“哦,侯爷何出此言?” 君呈松挺起胸膛,像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老虎: “我曾徒手爬过边关最高的雪峰山,三百多丈的高峰我一夜就能打个来回。你若想看什么月瓣牡丹,我去摘来就是。” 这个回答沈青鸾并不意外。 甚至可以说,她说这样一番话,就是为了将君呈松支开。 可是听到他这样毫不犹豫地说替她去摘,沈青鸾心中仍是感动兼震动。 不,或者说,他甚至并未刻意提及是“为了她去做”。 仿佛她想看牡丹,他便去摘,是天底下第一的理所当然的事一般。 这一瞬,她想起了很多。 她想起前世君鸿白在酒楼与同僚应酬完后,会打包一份酒楼的饭菜给她。 这样顺手的一件事,成为他对她体贴关怀的证明。 而她,便也欣欣然接受了,甚至感动于他的这样一份体贴。 重活一世,她是刻意躲避着耽于情爱的。 那样等候一个男人施舍一份温情的日子,就像在期待一份残羹冷炙,太卑微、太晦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