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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急,慢慢想。”林弦给林年倒上一杯柠檬水漱口,“其实你早该猜到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了,只是你没有去深想,现状麻痹了你,你所进一步掌握的力量也麻痹了你,让你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通过拳头开路,通过速度绕开,但总有一些东西你需要去直面,这也是皇帝给你精心准备的布局。”
“给我精心准备的布局?”
“有太多人想要杀芬里厄了,他的死亡意味着王座的更替,没人能拒绝杀死大地与山之王的荣誉,但他的死亡意味着灾难的伊始,他可以死,但却不能死在尼伯龙根,更不能死在当下。”林弦说,“你可以想象倘若现在芬里厄被杀死了,他的灵与肉归还之后,下一秒会有多少人为他陪葬吗?”
林年只是想象了一下“湿婆业舞”那个灭世级的言灵在地表释放,就有些不寒而栗。他和耶梦加得打过照面,在火车南站对方甚至收着力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和他开战,都一拳引起了夸张的地层运动,倘若真让她得到了完整的权与力,那将是对地表生命毁灭性的打击。
10级的大地震,他只在那部名叫《2012》灾难片的预告里见到过,平地起山,深渊顺着沟壑裂开,那种情景人类真的就是大一点的虫子,在自然的伟力前毫无抵抗力,而完全体的龙王则是凌驾自然之上,掌控本位元素的神明。
“如果能在死之前见到完整的湿婆业舞,甚至见到残存的混血种强者向海拉发起无畏又无味的冲锋,恐怕地表上的人们死都值回票价了吧?”林弦用一种怪异的语气说道,这让林年微微沉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
“如果你不想那一幕发生,那么芬里厄就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林弦停止了脸上的笑意,缓抬头,“同时你也知道倘若你接受了这个事实,你将面临什么。”
“我会和无数的屠龙者为敌,在他们看来,我站在了龙王的一边,背叛了自己的立场和阶级。”林年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我相信只要解释清楚,他们会理解我的。我不是哑巴,我会告诉他们具体情况,让他们来判断局面。”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林弦轻轻叹了口气,林年不知道她在为什么叹息,也不敢去问,因为他担心林弦会忍不住说太多她不能说的,不该说的,而承受自己无法帮助的后果。
老实说,林弦现在和他说了那么多秘密,他都有些不可思议,很难想象这些情报是皇帝准予透露的...这几乎快要把整个布局都透露了出来。除非...除非还有什么核心点,一个足以让整个布局成为彻头彻尾阳谋的关键点没说出来。
“芬里厄什么时候才可以被杀死?”林年问。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不杀死芬里厄的方式来结束这场屠龙战争吗?”林弦问。
“你都说是屠龙战争了,总要有龙类倒在战场上。”林年轻声说,“这是战争,无论这场战争背后的利益如何错综复杂,这都是人类与龙族之间的战争,这是绕不开也避免不了的矛盾,就算是讲和也不可能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故事...龙王必须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只是,你真的做好准备杀死芬里厄了吗?那个一直牵着你衣服角,叫你哥哥,说他饿了的孩子。”林弦望着林年问,“他和诺顿不同,比起诺顿他更像是康斯坦丁,他懂得的东西很少,他对于世界的认知大半都是蒙昧的。耶梦加得照顾着他,就像照顾一只狗狗,比起龙王他更像是拥有着绝对力量的一个孩子...对于这样一个孩子,你真的下得去手杀死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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