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烈日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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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柔坐在急救室门外的走廊上,顾修然坐在她身侧。
赵航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术中三个字看。邵其峰等人也守在一旁。
深夜,抢救手术已经进行八个小时了。
这中间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安安静静地在门口等着。
主刀医生知道,躺在手术台的是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她被囚禁了五十天,靠着坚强的意志留了口微弱的气息。
这位从业多年的医生是见惯生死了的,什么样的伤没见过。但当他剪开宋岚的衣服,看见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的时候,还是被震惊了。
最严重的胸口那一刀看起来是好几十天以前造成的,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受到了细菌的感染,伤口一半结了疤,另一半流着脓。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宋柔捂着心口靠在顾修然肩膀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他揽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
邵其峰递了瓶矿泉水给赵航:“赵队,岚姐会没事的,您喝点水吧。”
赵航一声不吭地接过来,把矿泉水瓶子放在一边,继续盯着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从一片黑暗中变成黎明前的浅灰色的时候,手术灯终于灭了。
所有人站起来围了过去,一起看着走出来的主刀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的伤口已经全部处理好了,但情况还不稳定,先转重症监护室。”
宋柔一直在医院守着,顾修然只要没课就过来陪她守着宋岚。
赵航中间离开过一趟回市局汇报了工作。
宋柔穿着无菌防护服走进重症监护室,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姐姐。
她的脸跟床单和被子一样白,毫无血色。
房间静悄悄的,宋柔能听见宋岚的呼吸声,她们的呼吸渐渐重合,像一个人。
宋柔坐在床边,用棉签蘸着水,给宋岚润嘴唇。
她看着眼前这张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姐姐,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什么时候醒啊,我好想你啊姐姐。”
她擦完,从被子里将宋岚的手拿出来,想握住她,可她手上缠着绷带,她怕弄疼她,不敢乱动,便小心托在自己的掌心。
“姐姐,我还没告诉外婆。你赶紧醒来,我们一块回去看她,不然外婆总以为我们不在一起回去是因为吵架,外婆会担心的。”
“姐姐,顾修然回来了,你总骂他是个坏小子、渣男,他现在回来了,你得起来保护我。”
“姐姐,法医室的何梦蕾喜欢顾修然,她长得好漂亮啊,专业能力也很强。”
“姐姐,你的那些同事真好,赵航、邵其峰、蒋星星还有刑侦一队的其他人,他们都很好。”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不是生气了,当年要不是我逼着你考警校当警察,你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躺在这里。”
“姐姐,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跟赵航好了。”
宋柔回头,看见赵航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面,他看见她回头了,开始对她说话,不断给她做着手势,
宋柔看着宋岚:“赵航让我出去换他进来,你愿意吗?”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不愿意了。”
宋柔又往玻璃外面看了一眼,赵航急得都要从玻璃缝里爬进来了。重症监护室每天的探视时间是有限的,只有下午一点到一点半之间的半个小时,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
宋柔转过头来对宋岚说道:“姐姐你既然不说话,那就不让他进了吧。”
宋柔继续跟宋岚聊天:“外婆家的橘子树已经摘好了,七棵全摘好了。外婆还给我们带了橘子蜂蜜、橘子罐头,都放在冰箱里了。”
“对了,你救下的那个小男孩,陶维维,他很安全,你放心。”
“我们家对门搬来一个新邻居,你猜是谁。”
“天气冷了,我已经把你的秋裤拿出来晾晒过了,不许不穿,不然等老了腿会痛的。”
宋柔平常不是个话多的人,她太久没见到姐姐了,一不留神就唠叨了一大堆。
等时间差不多了,宋柔站起来:“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弯下腰来,隔着口罩轻轻在宋岚额头上亲了一口。
宋柔走出病房,赵航迎过来:“你。”
他不敢像对待队里的属下似的对宋柔说什么重话,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什么,最后叹了口气:“你怎么不让我进去。”
宋柔抬头看着赵航:“你是我姐什么人。”只有病人最亲近的人才能享受那珍贵的三十分钟的探视时间。
赵航往往玻璃窗里看了一眼,转过来说道:“作为宋岚的直属上司,我有责任关注和维护她的生命安全。”
宋柔:“哦”。
亲妹妹和上司之于宋岚的亲疏关系还用问吗。
宋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重新走到赵航面前,认真地对他说道:“谢谢你,谢谢你及时找到了我姐。”
医生说过,要是再晚送来一会,宋岚的命就没了。
赵航看着宋柔:“那明天该我了。”
宋柔:“不行。”
赵航压住心里的急躁:“为什么不行。”
宋柔抬了抬下巴:“比起上司,我姐更想看到的应该是我这个亲妹妹。”
跟赵航一起过来的蒋星星说道:“我柔妹说的有道理。”
赵航转头瞪了他一眼:“你闭嘴。”怎么跟邵其峰一个德行,看见软萌的妹子就没有原则了,连自家队长都背叛。
宋柔:“.…..”怎么她跟姐姐同一天出声,前后相差不过几秒钟,姐姐就是岚姐,到她这就变成柔妹了。
蒋星星走上前:“柔妹,我送你回家休息休息吧,岚姐这边有医生和护士,你不用担心。”
宋柔看了一眼时间:“会不会很麻烦你。”
蒋星星赶紧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岚姐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宋柔和蒋星星走后,赵航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隔着玻璃看躺在病床上的宋岚。
他想起去年,有一个同事也是这样,跟嫌疑人搏斗过程中险些丧命,被安排进了重症监护室,好像就是眼前这一间。
他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看着那个同事,担忧,焦急,生怕同事会牺牲。
现在的感觉跟那时又不太一样,像是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
再具体的他就琢磨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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