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钰率领军队在直隶连战连捷不但震慑了清军，也震慑了大明朝廷，同样对南直隶那些对毛钰和毛家充满敌意的文武官员和乡绅很大的触动！

    尤其是那些自命清高的东林党人，经验老到的他们曾经以为清军可能击败大明，所以他们不以余力地支持晋商，支持那些卖国贼。奈何毛钰太霸道直接屠城。如今毛钰挟大胜归来，杭州忠孝巷毛府可谓是车水马龙。

    这些人的到访让逐渐喜欢上清净的毛文龙烦不胜烦，而最让他心烦的还是毛钰给他带回来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女人是皇帝朱由检的妃子黄奕，孩子却是毛钰的儿子，他的孙子！这可是毛家长孙，比徐梦蕾的儿子毛祎还要大上半岁，毛文龙自然喜欢，给孩子取名毛轩。张氏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但是问题来了，毛文龙人老成精，自然知道毛钰去直隶除了逞威风主要还是刷声望，这是一代王者最需要积累的东西。毛钰也用实力做到了，击败了多尔衮，俘虏了岳托，让清军提前结束劫掠，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得民心的大事。

    但黄奕和孩子的出现有可能将毛钰这些年积累的人望全部损耗掉。因为如果现在公开黄奕和孩子的身份，就证明了毛钰错了，吴世昌和冯铨等人是对的，朱由检也是对的！毛钰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不仅仅是胆大，而是无君无父！不但是江南那些敌对的乡绅会对毛钰口诛笔伐，就连已经投靠毛钰或者得到毛钰庇护的那些士子和乡绅都会心存不满。

    这件事可是比当年袁崇要杀毛文龙来得严重。所以当毛钰跪在双亲面前的时候，毛文龙一言不发，张氏也是十分舍不得。但最终毛钰还是决定将包括黄汉杰在内的黄家人全部迁移到台湾南部的高雄，并且以黄汉杰担任高雄地方长官。

    看到黄奕那幽怨的眼神，毛钰心理惭愧，但是如今的身份和他的野心已经容不下他犯下太大的错误。德曼信者得天下，如今江南士子的心正在倒向毛钰，只能暂时委屈黄奕了。

    柳如是倒是善解人意，她跟张氏提出来可以自己领养毛轩。张氏这段时间对迟迟不能下蛋的柳如是没有以前俺么热情了。听闻了她有如此心思也是懂了心的。但毛钰是后世人知道没了父亲在身边已经很可怜了，再将他与母亲分开那就太残酷了。再说这些年黄奕就指望着这个孩子活着，自己肯不能因为张氏的一点私心一再伤害人。

    崇祯十一年就这么过去了。清军这次南下的最大获益者不是清军，也不是毛钰，更加不是大明朝廷，而是苟延残喘的农民军。首先朝廷京畿一带的军队几乎被消耗一空，现在的河南到山西、直隶基本上没有成建制的军队了。而毛钰和朝廷的关系进一步撕裂，也就说南直隶的军队防范毛钰都力不从心。整个大明北方出现了一大片的真空！这对以劫掠为主的农民军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么？

    还有更好地消息那就是将农民军打得差点全军覆灭的陕西巡抚孙传庭也在这次清军南下的时候带着秦军勤王了，并且被朝廷留在了京畿一带。

    于是整顿人马，各路头领过了年就带着队伍出了山，朝着洛阳方向进军！他们的目标是和清军学习，从洛阳上山西然后转向直隶再南下河南，这一圈下来估计可以活好几年了！

    农民军经过多年的斗智斗勇也逐渐成熟，他们在得知孙传庭的动向之后，并没有立即朝着京城出发，而是联络甘肃、陕西散落的各个首领，准备在潼关集结。

    而刘宗敏更是向李自成提出了派遣使者到杭州的想法，李自成是不愿意和毛钰打交道的。但张献忠和罗汝才等人则劝他放下仇怨，就算不能从毛钰哪里购买优良的武器和粮食也最起码要交好毛钰。最后李自成同意了。

    于是牛金星乘船来到了舟山。他带了整整三船的金银财宝！看的毛钰都花了眼！想着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跑海真是白瞎了，还不如人家几个农民操起家伙干一场呢！

    毛钰看到了牛金星就想起了李岩。李岩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是牛金星替李自成发掘了李岩，也是他谗言杀害了李岩。

    史书记载李自成与李岩初见面时“相得甚欢”的情景：李岩对李自成说，“恨谒见之晚”，李自成对李岩说，“承不远千里而至，益增孤陋兢惕之衷”。李岩又说，“将军恩德在人，愿效前驱”，李自成说，“足下龙虎鸿韬，英雄伟略，必能与孤共图义举，创业开基者也”。由此清楚可见，两人谈得很投机，真是相见恨晚。

    李自成以饥民造反起家，所过残破，实为流寇。李自成用李岩之策而收拾民心，得以建号大顺，挺进京师；李自成进京后，军纪大坏，不用李岩建言以安抚前明官绅，招致根基难固。一片石大战，大顺军闻得“辫子兵来了”竟然立时大溃。在清兵与吴三桂夹击下，李自成退出京师，途中李自成听信了牛金星之谗，杀害了李岩，部众离心，失去河南根据地，李自成复为流寇，最后抢粮时竟被乡民程九伯所毙。呜呼哀哉！

    毛钰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牛金星，看得牛金星直冒冷汗，心说这位屠夫不会就此吞了自己带来的这些财宝吧？如果那样的话还很有可能杀人灭口！

    “牛先生，想必得民心者的天下的道理你是知道的。但这些年元和农民军起起伏伏，曾经攻破凤阳，势力覆盖陕甘宁豫皖，如今却依然只能龟缩在云阳山里，许多小首领更是远遁甘肃？”

    牛金星听毛钰我呢这些，而且不是一般的官员开口闭口反贼，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但让他如何回答毛钰的问题，农民军是客气的，他们真正就是一些劫掠的土匪啊，要什么民心？嗯，牛金星也是极其聪明的，他感觉到毛钰似乎想说什么于是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