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李正炎与蔡勤军表面气势汹汹,实则,优势在我。”
“哦?如何得出。”
“古往今来,内战起兵,以小博大,最重要的向来不是地盘、兵源……这些都是其次,真正重要的是大义。
“匡复军、匡复军,最大的大义就是匡复离乾,其它的一切,都是表象,短时间内打下的地盘再广,征兵再多,也如锦上添花,烈火烹油。
“原因有二。
“其一,得大义者得民心,大义可瓦解起义沿途州县的抵抗意志,还能影响朝廷王师士气,一旦胜利,就能滚起雪球,势不可挡。
“其二,即使战败受挫,只要有大义,就能允许失利,可以输上数次,只要人跑,大义还在,随时东山再起,如野火般剿灭不尽,让朝廷王师疲于应对。
“且相反,朝廷王师反而难以承受一次失败,只会士气越打越挫。
“虽弱,亦可欺强!
“反之,若无大义,或者大义难以说服众人,即使兵马再强,也是花团锦簇,过刚易折。”
欧阳戎逻辑清晰,在众人注目下,平静叙述:
“李正炎起义最初,举的是浔阳王的大旗,甚至改用浔阳王当初的年号,即使最近,浔阳王担任朝廷这边的江南安抚大师后,他们又搬出了什么前太子遗腹子的新旗号,
“但是毫无疑问,浔阳王这杆倒向朝廷的大旗,是他们怎么也没法否认的,只能淡化,因为这一点,他们糊弄不了天下人,浔阳王是大乾高宗皇帝指定的最正统继承人。”
欧阳戎摇摇头,想了想,又颔首轻叹:
“其实这一点,李正炎及其底下的人,不是没人看出来,认真说,确实也尽力过。
“一次是利用王俊之之事,把浔阳王府逼上梁……逼迫投靠。只可惜被王爷、世子慧眼识珠的识破。”
谢令姜瞄了眼深藏功与名的大师兄,后者目不转睛,与高大老者对视,侃侃而谈:
“还有一次,是软的不行来硬的,洪州蔡勤军,趁着江州兵力不足准备包围强攻,破城控制浔阳王府,只可惜,冒出一个三姓家奴,暗通卫氏,临阵倒戈,计划泡汤,蔡勤铩羽而归。
“两次都是好时机,可惜两次都失败了。
“这也导致了李正炎与匡复军眼下面临的一个困境,或说干系生死存亡的选择。”
秦竞溱本来含笑听着,可伴随着面前这位张扬自信的狐白裘青年的逐步分析,他笑意逐渐收敛,脸上皱纹变深了些,像是老树上面饱经风霜的树皮:
“什么困境?”
欧阳戎慢条斯理道:“攻克西南,抵达洪州后,是向北,还是向东南。”
“北?东南?”
“对,对于一支造反队伍,战略比战术更重要,只要不傻,李正炎他们肯定可以看见,有两条战略路线摆在面前。”
众人只见狐白裘青年月下举杯仰饮一口,旋即甩了甩袖子:
“若他们连这个都理不清,那也就不足为虑了。”
他继续分析:
“与洪州蔡勤军会合后,选择向北,那就是以恢复匡复大乾、恢复太宗子嗣皇位为口号,率领大军大张旗鼓的向北挺进,不要管什么江南道、淮南道,率军直取神都洛阳!
“选择东南的话,那就攻克江州,进入江南腹地,打下扬州,占据金陵,垄断东南赋税重地,犹如斩断大周半壁。”
秦竞溱微微颔首。
秦缨忽然开口插话:
“有道理,占据东南,这样长江天险,足以固守,而且根据道家风水,金陵隐隐有帝王气象,可作为奠定霸业的基础……然后再向北,徐徐以图,夺取中原。
“这样进可以取胜,退有归宿,应当是最稳妥的策略。
“与之相比,前一条路,就太过冒险了些……”
第(1/3)页